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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5歲的爆豪勝己與他的守護天使。
原作衍生向。

標題取自星野源《時よ》歌詞

 

CH.1

 

01.

小孩圓潤短小的手指向路口另一頭，神情雀躍地拉母親的裙角：「媽媽快看！有天使！」

 

被小手指個正著的Deku完全定格。他另一隻手還牽著從兩條街外的車禍現場找到的小女孩，見街對面的幼童直勾勾看著他，空著的那手下意識就往頭上摸。

 

還好，桂冠還在。

 

他鬆了口氣，揚手對著幼童揮了揮，幼童興奮地努力搖擺著手臂，他身旁長著獸類耳朵的女性拉了拉兒子的手，問他：「小祐在跟誰打招呼呀？」

「當然是天使啊！」幼童急著給母親指認：「你看，就在那裡……」

 

Deku朝他搖搖頭，笑了一下，牽著小女孩離開了，一身純白色的西服在太陽底下閃著過於刺眼的光，光線卻彷彿穿透了他的身體，打在柏油路面。

 

手邊的小女孩好像還不是很清楚自己的處境，抱著最心愛的兔子娃娃滿臉疑惑：「大哥哥，我媽媽呢？」

「媽媽說她有事情要辦，所以讓我帶小香去玩。」Deku帶她走過街角的一家複合式咖啡廳，掏出手機按了幾下：「小香想去公園坐大飛鳥嗎？」

「大飛鳥……？好啊！」女孩順從地點頭，眼睛透過咖啡廳的玻璃櫥窗看見裡面的一組顧客，倏地站住了腳：「是大爆殺神！」

女孩放開了Deku的手，趴到櫥窗上認真地數人頭：「還有烈怒……電……電光……還有他的手下們！他們在吹蠟燭！」

 

「大概是在慶生吧？」Deku也朝玻璃窗內仔細瞧了瞧。

「是大爆殺神的生日！」小香睜大亮晶晶的雙眼：「我好喜歡他！他打敗敵人的樣子超帥的！」

Deku瞧著她興奮的側臉，又看了看手機裡告知再三分鐘就會抵達的接駁者，最後收了手機把女孩抱起來。

 

最後一次了。Deku這麼想著，對懷裡毫無重量的靈魂說：「給大爆殺神說聲生日快樂吧？」

「嗯！」小香高興地搖晃騰空的雙腿──儘管在Deku眼裡，能讓女孩晃來晃去的，只剩下小腿以上的部分。

 

02.

「蠟燭點二十五根會不會太多？」

上鳴電氣手裡各握著兩把小蠟燭，他設想著把這些都點上後，爆豪勝己的生日蛋糕會被他毀滅成什麼樣，渾身就止不住打冷顫，自我否定道：「算了算了，點數字蠟燭吧！」

 

「不過幾個大男人慶生，點數字蠟燭感覺有點矯情啊……」瀨呂幫著送餐上來的服務生調整餐盤位置，眼角瞥見那一袋子五顏六色的蠟燭裡唯一的問號，用嘴努了努：「要不點問號？」

「問號豈不是更矯情了嘛……」上鳴把對應的數字蠟燭挑出來，逕自點了火：「不管了，就點數字2跟5吧！」

 

上鳴先找到5，打火機一掄不由分說就點燃了，瀨呂正忙於向服務生道謝，一時沒看見，等回頭已經來不及了，瞪著眼睛大叫：「你幹嘛這麼早點燃！人都還沒出現！」

上鳴這才反應過來，手指一鬆，火熄了：「啊！糟了──」

 

「來啦來啦！」正在進退兩難的節骨眼，半開放的包廂外即時傳來切島銳兒郎的大嗓門。紅髮男人推著滿臉不情願的壽星本人，朝卡座裡的兩人誇張地敬禮：「烈怒賴雄斗，任務達成！」

上鳴電氣熟稔地接梗，「辛苦了！英雄！」

 

爆豪勝己揉著腦袋，煩躁地咂嘴，其他三人又吵又鬧地對著他說生日快樂，他也不改臭臉：「都說了我不用慶生！忙得要死還給我搞這些亂七八糟的！」

「一年一度的重大日子怎麼能說是亂七八糟的！」上鳴起身聯合切島一起把主角摁進卡座裡，用力拍著他的肩：「我們這蛋糕可是特地去找砂藤訂做的！包準你吃了會上癮，吃了第一個還想再吃第二個！」

「太誇張了吧──」坐在對面的瀨呂拍著大腿，笑得整個人歪一邊。

 

爆豪被哥們幾個煩得直皺眉，可一向動不動爆粗口的人到現在也沒說一句真正難聽的，上鳴等人都明白他刀子嘴豆腐心的本質，死皮賴臉纏著要他許願吹蠟燭。

 

爆豪搡開上鳴搭在肩上的手臂，定睛望向那個大蛋糕，目光卻愣了一下。他還沒來得及說話，坐他對面的瀨呂眼尖察覺了蛋糕的異狀，一個噴笑抓起桌邊的數字蠟燭，扔向上鳴。

「喂上鳴！你死定了！只點了5是嘲笑爆豪心理年齡只有5歲嗎哈哈哈！」

 

切島湊過去一看也笑歪了，只有上鳴頂著巨大的壓力面如死灰，他戰戰兢兢地向爆豪解釋：「我沒有！我對天發誓你是咱們之中最成熟的25歲男子，不要炸我！」

 

爆豪倒是不說話，只是他越安靜其他人就越害怕，上鳴小心翼翼地握著數字2想要亡羊補牢，爆豪一抬手他就又慫了，摀著臉直呼：「不要炸臉我還要去約會的啊求你了哥！」

 

「白癡。」爆豪把那個橙色蠟燭奪過來，放在桌上，「快點吃一吃老子要回去工作。」

 

沒有發作？三人互相確認了眼神，眉開眼笑的，各自就座，催爆豪勝己許願。

 

「我沒什麼好許的。」爆豪勝己作勢要吹滅蠟燭。上鳴電氣大著膽子去攔他，「至少許一個吧！下次公告牌榜單成為NO.1什麼的？」

「這種我自己就能做到的事，還用不著神明出手。」爆豪勝己撥開阻擋視線的那隻手，猝不及防吹熄了那唯一的數字5，引發眾人不滿地哀嚎。

 

「十秒內還算數的！」切島雙手交握，撲到蛋糕前面，虔誠地向著上空說：「爆豪不許的話我們幫他許！神明大人請祝福──祝福他身體健康不要老是生氣！」

瀨呂機靈，立刻接著切島的話尾語速飛快地說：「那我許願希望爆豪早日當納稅人排行榜一！請我們吃一頓好的！」

「都被你們說完了我說啥！啊啊啊！」眼見切島和瀨呂掐著手指頭倒數，上鳴抱著腦袋嗷嗷叫，情急之下看著爆豪那張嘲諷臉，嘴巴脫口而出：「希望趕緊來一個真愛把爆豪這渾蛋給收了！！！」

 

鬧騰的慶生飯局，最後還是以惹怒爆豪炸得派閥三人雞飛狗跳，匆匆吃完飯被趕出咖啡廳作結。

 

爆豪確實還有沒完成的工作，他提著三人給的禮物，隨便道了別就獨自走向河岸的公園，準備沿著這條路走回事務所。

 

公園的風有些大，把種植在園區裡的花粉吹了起來。爆豪抬手去擋，嗅到了指間夾著花香的奶油味，右手食指還殘留著一丁點剛才拿蛋糕時沾到的香氣，爆豪捻了捻指尖，想起那個不合年齡的蠟燭。

 

其實爆豪勝己是有自己想許的願望。

但那願望太不切實際，無論說出來或在心裡默唸都不可能成真。所以爆豪就順著他們鬧，沒把那過於奢侈的第4個願望從心底挖出來。

 

他望著草坪對面被午後暖陽照得金黃的河岸，平靜的河水無波無瀾，不知為何卻帶給他一股令人窒息般的壓迫感。

 

刮在臉上的風更大了，無形的氣流有著某種規律，有點像是鳥類振翅引起的旋風，一陣一陣地拍打臉頰。爆豪勝己站在原地看了一會，才回過神來，躲避似的快步離開了。

 

03.

Deku握住還在向地面上那個小小人影招手的女孩手臂，將她塞進懷裡，替她擋住高空飛行迎面而來的強風。

 

載運靈魂的巨大白鳥飛得很穩，小香新奇地四處張望，指著觸手可及的雲朵說：「好像棉花糖呀。」

「小香喜歡吃棉花糖嗎？」Deku低頭問她。

孩子用力點點頭，仰起頭倒過來看頭頂上青年的眼睛：「有一種橘子口味的棉花糖，袋子上面印著大爆殺神的臉，我最喜歡吃了！」

「誒？」綠髮青年回想方才見到的男人臉孔，那張臉和甜軟零食包裝搭在一起，違和感不是一般的強，他忍俊不住地摀嘴偷笑。

 

小香把玩著手裡的玩偶，一張小臉憂心忡忡：「我們要去的地方還吃得到棉花糖嗎？」

「放心吧，會有的。」Deku輕輕瞇起眼睛，那座矗立在雲端之上的宏偉白色建築已然現出原形，飛鳥的翱翔速度逐漸緩和。穿著全白的青年伸出手，遙指著那座建築：「看那裡，我們快到了。」

 

飛鳥降落在一大塊平台上，服飾與Deku極為相似的幾個人迎接他們，其中一個女性上前接過從飛鳥頭上下來的女孩。

 

小香怯怯地望著這些陌生人，又扭頭看著青年。

 

綠髮青年摘下頭上用以隱匿蹤跡的桂冠，歪著頭朝小小的靈魂露出親和的笑容。

 

「歡迎來到天堂，我是死亡天使，人稱Deku。」青年溫和地鞠了個躬，眨著眼睛：「在您完成使命直到轉世之前，請多多指教了。」

 

 

女孩被女性帶走整理儀容後，另外兩名男性天使湊上來，身材較為圓潤的那一個接過Deku手裡的桂冠，兩人緊隨其後跟著青年穿過米白色的巨型拱門，走進空曠潔白的殿堂。

 

「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呢──Deku大人。」較為瘦小的天使笑道：「看那小孩的樣子，怕是連自己發生了什麼都不清楚吧？」

綠髮青年笑了笑：「可不能讓小女孩產生害怕的情緒──哦，對了。」他轉向那名天使，雙手合掌朝他露出請求的眼神：「可以請你幫我搞一箱職英大爆殺神代言的橘子口味棉花糖來嗎？我剛剛答應小香了。」

 

「De──ku──大──人──」天使皺著臉擺出一副“又來了”的表情：「都說了多少次，非勤務的額外支出預算根本不夠多，您每次一遇到年紀小的亡魂就……」

「拜託了啦！她已經見不到媽媽了……」Deku垂下眼簾，「我不想讓她對成為天使這件事，有更多的恐懼與牴觸。」

 

「反正她很快就會忘了嘛！」

「但在那之前她會陷入恐慌的啊！」Deku陪著笑臉，溫溫軟軟的臉抵在掌根：「拜託！」

身材圓潤的寸頭男天使在旁邊一個勁地笑，瘦小的天使橫了他一眼，「Yoku你也說說你上司！」

寸頭天使搖搖頭，擺擺手：「你都說了他是我上司，我怎麼可能違背他？你就再給Deku大人通融一次吧──」

 

瘦小天使氣得直搧翅膀，滿心只想趕快遠離這對一個鼻孔出氣的主從，他用力哼了一聲抬腳走了。Deku就站在原地朝他氣呼呼的背影喊：「謝謝你──」

 

那名天使走遠後，Deku和Yoku彼此對了個眼神，極有默契地擊了個掌。

 

「時間差不多了。」Yoku打開金黃色的懷錶，「新來的小妹妹應該也著裝完畢，您要過去看看恩典儀式嗎？」

「唔──」Deku雙手交握，伸了個懶腰，「我下凡這段時間還有新任務嗎？」

「暫時沒有。」

「那就去吧。」Deku點點頭，腳步轉向銜接中庭的那條冗長廊道。

 

04.

他們到達中庭時，儀式已經開始了。三三兩兩的天使站在外圍觀看，瞧見Deku他們走過來，連忙點頭致意。Deku同樣回以頷首，悄悄繞著正正方方的庭院外廊走到左側前方，隨即被不遠處那雙大紅羽翼吸引了視線。

 

男人注意到他的目光，回過頭來朝他抬起右手，「喲，Deku。」

「Hawks。」Deku低聲回應，走到他旁邊看著他的紅翼：「我記得你已經升任審判官了？還留著翅膀形態不會干擾工作嗎？」

「哎呀──我可不像你成天跑外勤，留著這個也無所謂。」Hawks輕輕動了下背後又長又大的羽翼：「而且，就跟翅膀顏色一樣，不知道為什麼，如果不是這個形態，我反而不習慣，哈哈哈！」

 

Deku是見過這男人生前模樣的，不如說就連Hawks都是他引渡上來的。想起對方那對紅色剛翼曾經分化成片羽，在人群的喝采中飛舞的樣子，他緘默地輕輕勾起嘴角，對Hawks的話語表示贊同。

 

「欸？奇怪了，你是不是變高啦？」Hawks抬起手掌，比劃了一下兩人的身高差，發覺自己竟然需要微微仰頭才能正視綠髮青年，「明明我剛來那會兒你才這麼高。」

Deku摸摸後腦，有些不好意思：「我每年都會把外表換成符合年齡的形態，所以身高會……」

Hawks發出長長的“誒”聲，屈起手肘打趣他：「真不愧是名副其實的大天使前輩──」

 

兩人的談話被小女孩高聲的哭泣打斷。Deku匆忙向庭院中央望去，只見換了身白色連衣裙，一頭淺髮也被挽了個長辮的小香正張嘴大哭，站在她面前的女性天使有些手足無措，不由得求助似的望向身後的另一名長髮女性。

 

「媽媽、嗚……我要媽媽！」小香握著小拳頭，哭得上氣不接下氣：「媽媽去哪裡了……我想要回家了……」

 

穿著短袍裸露出腿部的長髮女性從座位上站起來，她撥了撥落到胸前的深色長髮，朝坐在更高位子上的白髮男性遞去眼神，白髮男性掌握著金色權杖，對她頷首。

 

女性走下台階，蹲在女孩面前與她保持視線齊平。

「我是Midnight。」女性將手放在胸前，「是督導新進人員的大天使。」

她捧起女孩的臉，注視她眸眶中的淚光：「現在，看著我，你覺得我像誰？」

 

女孩抽噎著望向她的臉龐，微光閃動，在她眼中陌生的面容不知為何漸漸變成了母親的笑臉，她嗚咽了一聲，大喊著撲進女性的懷裡，叫她媽媽。

 

Deku看著Midnight熟練地安撫孩子，對方輕拍女孩的手慢慢從小小的脊背轉移到頭頂，眼見她就要詠唱忘卻一切的詩歌，便有些急了。索性有人代替他介入了儀式。

 

「等、請等等！」瘦小的天使抱著一大箱子，氣喘吁吁地闖進中庭裡。他將那一箱子棉花糖遞給Deku，漲紅著臉對最上位的白髮天使九十度鞠躬：「非常抱歉！天使長！打擾了儀式真是對不起！」

 

「沒有關係。」天使長望向Deku，眼神給予他最大限度的寬容。Deku立刻抱著箱子走上前，掏出一包棉花糖，輕輕戳女孩一抽一抽的肩膀。

 

「小香你看，是大爆殺神哦！」Deku把包裝正面對著轉過臉來的女孩，搖晃了一下零食箱子：「這裡全都是，送給你好嗎？不要哭了。」

 

小香吸著鼻子，伸出小手抓住包裝紙兩側，安靜端詳那張戴著面具的臉。

 

Deku和Midnight目光相接，同時站起身來。

 

「佐藤香織。」Midnight呼喚女孩的真名，伸出她纖細白皙的右手，指尖輕點女孩前額，輕啟雙唇：「吾藉天神之力，予汝天使之姿，除汝一生苦痛，取汝七情六慾，賦汝純潔之身，予汝轉世之權。」

 

女孩的雙眼空靈，周身隨著詠唱的進行而發散朦朧的光。

 

「現在，進行天使的審判。」

 

站在一旁的Hawks走上前，在女孩面前平舉起他的右手。一座掌心大小的金色天秤自他掌心出現，天秤兩側上下動搖，很快便有一方穩穩落下。

 

「無罪。」Hawks收手，那座天秤又消失無蹤。

 

天使長從座位起身，他信步來到女孩身前，彎腰搭住她的肩膀。

 

「從今往後，你就叫Kyo。」

 

一道光逐漸填滿女孩空洞雙眸，與此同時，那片窄小的背脊慢慢鼓起，一雙白色翅膀破開皮膚，在女孩身後展開，潔白的落羽堆滿新生的天使腳邊。

 

天使長清朗的聲音續道：「現在宣讀天使法規，請你務必遵守，絕不違犯。」

 

儀式進行到後半段，Deku便轉身打算離去，Yoku跟著他走遠了。兩人在偌大輝煌的長廊裡走著，聽見恩典儀式結束後的悠揚鐘聲。

 

「又一個天使誕生了。」Yoku感嘆道。

 

Deku從白西裝口袋內拿出那張引渡卡，純白色的卡片上頭，唯有佐藤香織四個漢字像血一樣殷紅。

 

「又一個人因為意外死去。」Deku將那張達成任務的引渡卡對折再對折，打了個響指喚來天鷹，看著停駐在他手臂上的鷹叼住那張紙卡吞吃入腹。

 

Yoku望向神色平和的青年，瞧著他綠眼睛中的同情與無情。放眼天堂全部天使之中，只有Deku的眼睛能將這兩者揉合得恰到好處，多一分少一分都會使人難以忍受。

 

Yoku撓了撓肉肉的臉頰，笑了笑：「您真的是最能勝任死亡天使的人選。」

「嗯？是這樣嗎？」Deku放走天鷹，淺淺地笑著。

「是啊，從我第一眼見您那時就覺得，」Yoku慢悠悠地說：「雖然自己是怎麼死的我早忘了，不過您那充滿慰藉的笑容，還是會讓人忘記所有痛苦哦──」

 

「我當時就想著，有你在這真好啊，真想你永遠都在。」

 

Deku瞇起的眼睛就像碧綠色的月牙，「唔──我還真不想永遠都待在這呢。」

「說笑的。」Yoku摸摸後腦，揚起憨厚的笑：「永遠在這才是折磨，願您早日完成不知名的遺願得以轉世。」

「與其期待連自己都不知道內容的遺願，還不如努力工作立下大功呢。」Deku鬆了鬆領口，解放自己被束縛了一整天的脖頸，「回辦公室吧。」

 

05.

人間與天堂的時間質量相等，但並不代表這群一不小心就會活得比人類長的天使有時間觀念。

 

死亡天使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接獲新的引渡卡。這令他感到小小的竊喜。

 

大部分時候，Deku是不願意讓自己工作繁忙的。這並非是他偷懶的藉口，而是他實在不怎麼樂見人類各種悽慘的死狀。要知道，只有意外身亡的人類，名字才會出現在引渡卡上。而當Deku到達那些身亡現場，往往都會見到需要引渡的靈魂茫然地站在自己的遺體旁邊，無論多大年紀都會露出宛如走失小孩的目光，孤零零地駐足在那，等待他降臨。

 

Deku覺得自己應該是不至於動了惻隱之心──畢竟他好歹也是大天使──

，但看多了這種景象，多少會令人感到心酸。

 

這工作，還是別常來的好。退一萬步來說，天堂也還是有人口限制的。

 

正當Deku享受於這似短非短的休憩時光，Yoku便久違地送來了熟悉的白色紙卡。

 

「還想著能再悠閒一陣子的……」Deku抿抿嘴，手附在紙卡封面，微弱的柔光湧動，解開了無形的封蠟，「這一回是誰呢……？」

 

紙卡現出斗大的紅字，“爆豪勝己”四個字映入Deku眼簾，他無意識張了張嘴，手指末梢不知為何冰冷了起來。他有些不解於自己的異常反應，偏過頭試圖回憶自己是否對這名字的主人存有印象。

 

他很快回想起不久前引渡Kyo時，曾經在公園看見的那個男人。

 

男人印在引渡卡上的名諱如同他的雙眸，鮮紅得令人難以忘懷。

 

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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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Kyo:“香”的音讀其中一種唸法
*Yoku:“翼”的音讀